六四
燭光是我們的懷念與希望
要衡量一個地方是否有基本的言論自由,首先要看的是市民能否在毋須恐懼和擔憂的情況下,和平地表達個人感受和意見,特別是與政府或當時社會氣氛和主流意見不同的看法。任何的言論、報刊、書籍、漫畫、歌曲和電影等等,若沒有抵觸任何的法律、未經法庭裁定違法、只憑長官意志出言恐嚇;或者由中低級公務員揣摩上意、寧枉毋縱地禁播、在圖書館下架、不能公映,千方百計製造寒蟬效應,都會對言論自由造成極大傷害。
而更大的影響是當一些機構、堂會或個人因為懼怕觸及看不到的紅線而事事自我設限,自我審查,不但自己不敢表達意見,當看到其他人表達意見時也會感到恐慌,擔心自己會被牽連在內,於是明示暗示大家收聲,甚至將溫和地表達不同意見的人也視為激進份子、害群之馬,千方百計要對方識時務、曲意逢迎當權者。其實,要群眾成為不敢表達不同意見的順民、根本毋須統治者立法禁止,只要大家習慣了戰戰兢兢地揣摩及迎合在上位者的心意,自然就會出現指鹿為馬、顛倒是非的現象。
但有一個夢不會死記著吧
又到6月,記憶並非一個開關掣,可以隨意關掉就當一些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也不是電腦的資料,可以按一個掣就立即刪除。對於經歷過六四事件的香港人來說,有些記憶是其他人無法粗暴地強行刪去的,相反,愈是被迫忘記,愈是無法釋懷,甚至會加深傷痕,更難療癒,就像一些人面對喪親之痛、重大的打擊,若果不正視問題,而是強行壓抑,裝作若無其事,人只會變得愈來愈抑鬱,被壓抑的情緒就好像殺傷力強大的睡火山,總有一天會突然爆發,由於毫無防避,結果造成更大的破壞。
1989年的六四事件,轉眼已經過了33年,雖然官方對事件的說法沒有重大的改變,不過,許多人當年在電視鏡頭前看著事件的發展,由悼念支持改革開放、平反冤案、深得民心的領導人逝世開始,引發反對貪污、官倒的和平請願,因得不到適當的回應和官方媒體將運動定性為動亂,於是學生開始絕食,因長期絕食不斷需要送院救治引起了國內外和香港市民更大的關注,變成了更大規模的社會運動,最後要出動軍隊清場、追捕涉及事件的學運領袖而告一段落。整個學運的無數片段,相信在許多人有生之年亦無法遺忘,就像2019年香港的反修例運動,許許多多曾經身歷其境的市民,他們的記憶是無法按一個掣就可以重新設定的。
繼承是最好的悼念
司徒華走完了79年的人生旅途,未能看到六四平反,相信是他人生最大的遺憾,但人生本來就有許多的無奈和遺憾,正如傳道書第七章所說:「你要察看 神的作為;因 神使為曲的,誰能變為直呢?遇亨通的日子你當喜樂;遭患難的日子你當思想;因為 神使這兩樣並列,為的是叫人查不出身後有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