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生命倫理 正視社會歪風

及早關注香港青少年賭博問題

關活佳   |   高級督察.賭博輔導員
30/07/2001

在筆者的輔導小組裡有A先生及B先生兩名病態賭徒。A先生今年四十六歲,是一位旅遊業的管理層人員,已婚多年並有兒女;B先生今年三十歲,未婚,是一名金融界的行政人員。A先生和B先生同是熱衷賭馬,只是賭齡不同;A先生賭馬已有三十年,而B先生則有十五年。A先生在以往的賽馬中,已輸掉了約二百萬;而B先生則輸掉了約一百萬。

賭博光輸掉生命

要幫助病態賭徒康復,其中一個方法是要讓他們了解自己賭博行為帶來的損失或所負上的代價有多少,分析他們在金錢上的損失(financial costs)對他們有一定的反省作用。以A先生為例,他就輸掉了他的兒子往外國升學的教育經費,他的兒子當然是他病態賭博行為下的一個直接受害者。另一方面,幫助他們了解時間上的損失(timelost)更能令他們深入反省自己的賭博行為,又以A先生為例,他要花十個小時來預備一日的賽事,以三十年每年七十八日賽事來計算他就花了23400小時來賭馬。若以每日八小時工作,八小時休息,八小時自由時間來計算,他三十年內有的自由時間就是87600個小時,以23400小時被87600小時除,我們就知道A先生以往三十年將他27%的自由時間或青春都花在賭馬上;B先生也同意在以往十五年的賭馬生涯中,他也付出了沈重的時間代價。但最值得關注的是B先生開始賭馬的年紀比A先生還要年青,B先生還未有工作或收入時已開始賭博,而他負債的速度比A先生還要來得快。

筆者以往舉辦的[如何輔導病態賭徒工作坊]中,也有一些年青的病態賭徒,有的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也有一些剛剛踏出社會工作,但他們都已經因沈溺賭博而債台高築,他們透露他們在青少年的時候已開始賭博。當然,筆者所接觸的個案有限,但筆者也想到以下的幾個問題:究竟香港人的賭博行為有沒有年青化的情況?現時香港的年青人當中有多少已開始賭博行為?年青人當中有多少已成為病態賭徒?究竟年青人賭博行為的成因(risk-factors)又是什麼呢?這些都是值得研究的問題。

香港青少年賭博行為------一個未被關注的問題

青少年是社會未來的棟樑,如果他們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賭博上,社會的損失將會是非常沈重的。香港人現時正熱烈爭論有關足球博彩合法化的事情,究竟在以往世界性的足球賽事中,香港有多少青少年人已經參與賭波活動?合法化是否可以控制青少年的賭波行為,抑或會助長他們的賭風?筆者認為不論是賭波,賭馬,抑或是網上賭博,我們都應該及早關注香港青少年人的賭博問題,根據筆者輔導病態賭徒的經驗,青少年期間的賭博經驗,也是他們可能成為病態賭徒的一種前因。筆者相信,對賭波合法化持不同立場的人都是同樣關心香港青少年人的。基於這份關心,不同立場人士以至民間團體及政府,應該加強理性溝通,超越對立局面,從而謀求一個雙贏或多贏的方案。筆者十分同意王家英先生(香港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研究統籌員)(見2001/6/16新報[評論])提到我們應該[超越賭波合法化所引發的對立與爭議,尋得各方均能接受並同時又能推動我們的社會前進的妥協與共識]。

青少年賭博:一個國際關注的問題

筆者今年5月被邀請往加拿大蒙特利爾(Montreal, Canada)參加第二屆青年賭博問題國際智囊團會議(The 2nd International Think Tank on Youth Gambling Issues),這個智囊團是由加拿大McGill University及美國Harvard Medical School合辦,智囊團成員有六十多位來自美國,英國,加拿大,澳洲,紐西蘭,荷蘭,西班牙及南非的賭博問題專家,學者,研究人員等。智囊團的成立,正正反影出青少年賭博,已經成為一個國際關注的問題。成員希望透過互相交流,推動國際間對青少年賭博問題的合作,共同制訂相關的策略,藉以減少賭博對青少年構成的不良影響。

智囊團會議開幕禮上,加拿大魁北克省健康及社會服務部長(Minister for Health and Social Services, Quebec Canada) Agnes Maltais指出魁北克省政府已將二千四百萬加元撥作預防及協助病態賭徒工作經費,她指出在面對日益嚴重的病態賭博及青少年賭博問題上國際間的合作及夥伴關係(partnership)尤其重要。事實上魁北克省政府亦成立了跨部的諮詢委員會(interministerial consultation committee),其首要任務就是研究賭博問題。談到夥伴關係,智囊團除了研究賭博問題的專家,學者,治療人員外,還有賭博業界的高層代表。筆者以往參與有關賭博問題的國際性會議時已見到這個非常[先進]的現象,就是有關國家的政府部門,非政府機構,與及賭博業界之間的夥伴關係。在今次的智囊團中,筆者的討論小組(大會將智囊團分成幾個討論小組)中就有美國賭博及娛樂業界中的MGMMirage的高層要員,和我們一同討論如何面對青少年賭博問題。事實上今次的智囊團會議除了魁北克省政府的支持外,還有北美賭博業界中的不同經營機構贊助,例如Harrah's Entertainment, Inc., Loto-Quebec, Minnesota Indian Gaming Association.

筆者認為以往幾年到北美[取經]其中最大的收穫就是這個'Partnership'的觀念。一方面合法賭博業的經營者不再被視為賭博禍害的[罪人],而是一起面對賭博問題的合作夥伴;另一方面,作為本地賭博業的合法經營者,也應以積極態度和實際行動(responsible gambling),回應社會關注的病態賭博及青少年賭博問題。世界其它研究賭博問題的先進國家的取向和胸襟是值得我們參考的,筆者希望香港人可以超越所謂[功利主義]和[道德主義]兩者之間的敵我之分,透過政府有關部門,非政府機構,和賭博業經營者的合作,一起為已存在的青少年賭博問題努力,讓香港在這個國際關注的問題上迎頭趕上。

(筆者按︰基於篇幅所限,只能待下次才與大家分享青年賭博問題國際智囊團所建議的六個工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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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時財困擴大賭風?

歐陽家和 | 明光社特約撰稿員
29/02/2024

政府財困,開源節流本來是應做之事。不過曾有立法會議員在會議中提問政府,會否增加博彩稅,又有議員建議增加不同運動博彩,例如籃球和方程式賽車等等,並引述不同研究稱去年有55萬人參與外圍投注,外圍利潤超過140億元,應該考慮增辦。對於這類建議,在討論賭波合法化的時候已有人提出,但因為政府一直堅持不鼓勵賭博政策,並承諾不會隨便引入不同運動項目,所以一直以來,馬會只在賽馬和足球博彩引入不同賭法和不同的盤口,惟只用兩個項目,加上六合彩,2022/23年總投注額已達3048億元。政府要求馬會因此多交稅,也是無可厚非,怎樣交稅才不影響馬會的「慈善事業」這自有後話。

不過,當有議員提及增加不同賭博項目時,民政及青年事局副局長梁宏的回應卻令人擔憂。根據《香港01》的報道,副局長去年曾表示如該賭博項目有龐大及持續需求,而有關需求持續透過非法途徑得到滿足,即使投放大量資源加強執法,也未必可切實及圓滿解決問題,而規範該類活動建議獲社會支持,當局即會考增加合法賭博種類。換句話說,政府本來口口聲聲的「不鼓勵賭博」的政策大原則,原來已經完全消失。依照以上原則,一些新的賭博項目,不論是籃球,賽車,甚至奧運項目,只要符合以上幾個條件,似乎政府就會考慮增加。

有以往一向關注賭風擴大的政黨,今日更索性打倒昨日的我,直言建議政府研究容許馬會開辦的體育博彩項目。[1] 有人更稱內地和澳門也有籃球博彩,如果香港沒有的話,港人就會賭外圍,影響政府收入了。其他地方有很多不同賭博活動場所,甚至有賭場,是不是香港政府因幾年的疫情引發短時間的財政緊張,就放棄一貫的政策原則,做一些可能會長期影響社會風氣的事情?透過增加投注的形式和金額來加博彩稅無疑飲鴆止渴。

請大家謹記,愈頻密及容易參與賭博,成為病態賭徒的機會愈大,社會要付上因賭博而造成的家庭及個人問題、負債和犯罪等問題的成本便愈大,將年青人喜歡的運動與賭博掛鈎,與從前容許煙草商贊助年青人的活動,引致他們對吸煙有良好印象一樣愚不可及。


[1]〈民建聯向財政司司長提交2024-2025年度《財政預算案期望》〉,民建聯,2024年1月25日,網站: https://www.dab.org.hk/post/%E6%B0%91%E5%BB%BA%E8%81%AF%E5%90%91%E8%B2%A1%E6%94%BF%E5%8F%B8%E5%8F%B8%E9%95%B7%E6%8F%90%E4%BA%A42024-2025%E5%B9%B4%E5%BA%A6-%E8%B2%A1%E6%94%BF%E9%A0%90%E7%AE%97%E6%A1%88%E6%9C%9F%E6%9C%9B(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2月27日)。

回到:每週社關焦點

疫症加失業 賭徒易爆煲自殺 前線機構呼籲盡快求助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06/05/2020

馬會暫停六合彩,足球賽事暫停,馬會只提供賽馬賭博活動,香港人就會減少賭錢嗎?當然不,面對疫症,市民沒有減少賭博,不少戒賭中心坦言賭博活動地下化、網絡化、多樣化地出現,同時戒賭求助個案近月更有上升趨勢,個案多樣化,而且不少個案中的人甚至有自殺傾向。有戒賭機構表示近月要加強危機處理的培訓,因為很多人求助,同時尋死。

求助個案增

明光社

明愛展晴中心高級督導主任(戒賭服務)陳志華先生在4月的一個記者會中表示,疫情沒有令個案減少,求助個案更由今年1月的214宗上升至3月的334宗,增幅達五成六。他提到當中有一個案是一名20多歲的當事人在網上賭博,家人以為他只是上網打機,豈料他最後欠下近10萬元債務,被債主上門追數,家人始發現他出事。陳志華表示,沉迷網上賭博者的情況嚴重,而且非常隱性,家庭成員要多加留意。

無力償還債務

明光社

賭博的人多了,求助的人數也在上升,其中一個原因是債台高築和無力還錢,賭徒最後惟有向戒賭機構求助。路德會青亮中心主任周雅瑩姑娘透露,近月因為運動比賽暫停,賭場也一度暫停,借錢給人者為了確保收入,最後就向那些未還錢的債仔埋手,要求他們盡快還錢。她說:「有試過上午要求一個人下午還1,000元,下午還不到就要還3,000元。如果他們真的有錢當然會還,但現在他們就是沒有錢,所以才求助。」

失業、失經濟來源

周姑娘又表示,賭徒如果懂得求助可能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她表示,在疫情下,不少參與賭博人士失業,平時他們可以用人工來賭錢的,突然間失去了經濟來源,不少人會用自己的最後一份糧,去澳門「搏一鋪」,當然大部份人都是損手離場。她說:「他們以為還有機會可以贏錢,其實輸錢皆因贏錢起,最後就『焗』賭,即以為賭是解決金錢問題唯一方法。最後當然就是輸清光求助。」

高風險投資活動

至於賭博的方式,很多人以為賭徒都是在網上賭,但實際上現時的個案,打麻將、上網、外圍、地下賭場、甚至是股票,甚麼都有。周姑娘說:「早排因著外圍股巿波動,也收到求助個案。股巿波動有時更大,部份求助者更參與高風險的金融活動,一輸不但輸身家,更即時有一身債務需要處理。」早前就有新聞報道,外國期油價格因為插穿到負數,即使買貨很少,但投資者也可以輸身家。可見高風險的項目不會因為疫情出現而消失,相反會有更多人躍躍欲試,最後只會泥足深陷,更難翻身,部份賭徒因為上落太快,數額又大,一時看不開,容易有輕生念頭。

改用網上投注

明光社

除了股票,網上賭博外,即使一般基層,也受到賭博氛圍的影響。基蔭家庭服務中心執行幹事蕭張玉蓮師母表示,疫症之下,即使有限聚令,但街頭的賭博活動並沒有因而減少。她說:「而家喺公園,雖然話限住係四個人,但係佢哋咪開多幾枱囉,佢哋無因為咁樣就停止賭博。」蕭師母也留意到,馬會雖然暫停了投注站,但馬會的投注服務並沒有停下來,只是全部改為網上服務,早前馬會特意重開投注站教人開網上投注戶口,那幾天就「排晒長龍」,可見賭風沒有減少,只是轉到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家人宜留意

蕭師母強調,現時參與賭博活動的人,先有錯誤的賭博觀念,以為賭錢就等於賺錢,另外很多人都有賭癮,所以不會因為馬會停賽他們就不賭,反而他們會找其他渠道賭博,否則這就不是賭癮了,所以她呼籲家人應多加留意平時喜歡賭的人,有沒有在馬會停了賭波及六合彩之後,改為參與其他類型的賭博活動。她呼籲有需要家庭,要盡快求助。

 

賭波合法化15年 合理修改加強監管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24/09/2018

2003年8月開始,政府授權馬會合法接受賭波投注,至今已經15年,投注額已由首年度的160億港元,到2017-2018年度的1,031億港元。[1] 政府不斷強調賭博人口正在下降,但投注額不合常理地上升(表一),正正反映數字不可輕信。再加上前線戒賭機構的觀察,我們發現賭博活動走向網絡化,變得更隱蔽,投注額更多,而且賭博年齡愈趨年輕。為此我們趁賭波合法化15週年,要求政府檢討現時的賭博條例,完善相關的法例和機制,並有以下幾項建議。

明光社

 

1.     重新建立監管開賭場數和新賭法的機制:

根據立法會的文件,賭波合法化初期,開賭只限四大聯賽賽事,波盤亦只限四種方式,但時至今日,每週受注的場數過百,每場受注方式超過20款(表二)。根據2016年由平和基金委託香港理工大學的調查顯示,只有0.7%受訪者認為每週賭波場次太少,71%受訪者認為已經足夠。[2]

明光社

 

我們翻查資料發現,政府當年以「給予馬會彈性自行決定場數和玩法,以有效打擊外圍賭博」。現時賭博場數和賭法已經非常足夠。政府未能成功打擊外圍是因為法例不足以堵截新式的非法網上投注,以及警方執法不力所致,政府理應檢討法例及責成警方加強執法。我們認為馬會現時一天受注賽事已超過30場,平均每場賭法更超過20種,實際上已經過多了。是故建議日後若要加開賭法,或增加每個球季的開賭場數,必須要先經博獎會、政策局和立法會通過,以確保馬會不會濫開賽事和受注。

 

2.     平和基金的資金來源:

現時平和基金的申請率偏低,究其原因最主要是因為,當中的資金來源幾乎全是馬會,不少反賭機構不認同用賭徒所輸的錢去幫賭徒戒賭,所以選擇不申請基金。我們建議重組平和基金的資金來源,可以改為:一、增加博彩稅,之後用博彩稅的某一個百分比注資平和基金;二、政府在馬會注資後,再以一比一的配對方式將相同金額注入基金;三、政府一次過大筆撥款給平和基金,之後讓它自行營運。我們期望此舉吸引更多有志之士,加入反賭戒賭的工作。

3. 馬會加強自我隔離機制:

現時的自我隔離機制(即馬會不接受有關人士下注),容許隔離者隨意重新開啟下注戶口,機制事實上是形同虛設。我們建議馬會容許在隔離者同意下,由家人或戒賭中心代表協助隔離者,並由他們代辦手續,隔離時間為期最少兩年;期間如果隔離者要重新開戶,馬會必須通知其家人和戒賭中心代表。我們認為馬會作為不鼓勵賭博的持牌開賭機構,有責任用一切方式避免正在戒賭的病態賭徒復賭,以協助他們重過健康生活。

 

4.     加強管制投注站的位置及宣傳:

現時條例規定投注站要遠離學校,但卻沒有規管它們與戒賭中心的距離。有戒賭中心的樓下居然開了一間投注站,並且以大量的宣傳海報和電視直播來吸引路過的人。政府有責任要求馬會好好收集各戒賭機構的位置,減少開放式的宣傳,真正履行只負責管理合法賭博,而非鼓吹或引誘他人賭博的角色。同時,隨著馬會接受手機App的下注,我們認為投注站的數目及開放時間理應減少,避免青少年及定力不足的市民受到不必要的引誘。

 

5.     加強管制網上手機App

賭徒使用馬會App的比例不斷上升,但政府卻從無監管馬會App的內容。我們建議於申請人設立戶口時,需先進行評估,了解申請人是否有賭博失調或債務情況(例如:破產、嚴重欠債)。如有以上情況,應拒絕其申請,以減少他們參與賭博的途徑,及出現問題賭博的情況。我們亦建議馬會透過App接受投注前,更要向賭徒顯示有關問題賭博的訊息,提醒他們應妥善管理戶口,不要將戶口借予未成年人士使用,避免間接鼓勵他們參與賭博。投注愈方便,失去節制的機會愈大,馬會既然強調有節制賭博,就不應花太多心力在如何方便賭仔投注,而應多些限制手機投注的金額、場數和形式。
 


[1] 〈馬會派成績表創三高 上年度投注總額2340億〉,《東方日報》,2018年8月30日,網站:http://hk.on.cc/hk/bkn/cnt/news/20180830/bkn-20180830193011910-0830_0082...(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9月6日)。

[2] “Report on the Study of Hong Kong People’s Participation in Gambling Activities in 2016,” Commissioned by The Ping Wo Fund and prepared by Department of Applied Social Sciences, The 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 last modified January 31, 2017,  https://www.hab.gov.hk/file_manager/en/documents/policy_responsibilities....

[3] 〈足智彩投注額料增至300億 世界盃刺激馬會賭波收入〉,蘋果日報,2006年5月28日,網站:https://hk.news.appledaily.com/local/daily/article/20060528/5966995(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9月6日)

[4] 〈立法會十三題:平和基金的使用〉,新聞公報,2005年11月30日,網站:http://www.info.gov.hk/gia/general/200511/30/P200511300218.htm(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9月6日)

[5] 〈立法會十七題:遏止青少年賭博問題〉,新聞公報,2017年3月29日,網站:http://www.info.gov.hk/gia/general/201703/29/P2017032900467.htm(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9月6日)。

[6] 有關問題詢問受訪者過去一年曾參與哪些賭博活動,參:“Report on A Study of Hong Kong People’s Participation in Gambling Activities,” Commissioned by Home Affairs Bureau, Government of HKSAR and conducted by Social Sciences Research Centre,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last modified December 2005, https://www.hab.gov.hk/file_manager/en/documents/publications_and_press_...

[7] 有關問題詢問受訪者過去一年曾參與哪些賭博活動;見註2。

[8] 見註6。

[9] 見註2。

[10] 有關金額是在2005年調查時,調查機構向12至19歲的受訪者查詢他們在過去一年,每月參與足球博彩活動消費的金額;“Study on Hong Kong People’s Participation in Gambling Activities (2005),” Prepared for Home Affairs Bureau by Social Sciences Research Centre,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accessed September 6, 2018, https://www.hab.gov.hk/file_manager/en/documents/whats_new/gambling/KeyS...

[11] 有關金額是在2016年,調查機構向所有受訪者(包括成人及青少年)查詢他們在過去一年,每月參與足球博彩活動的平均消費;另見註2。

賭波年青化 問題更嚴重 兩成受訪少年11歲前賭博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23/07/2018

四年一度的世界盃,提醒著我們賭波合法化又過了四年,不經不覺到了第15個年頭(2003年8月1日,政府正式將賭波合法化)。政府透過平和基金的研究,企圖描述一幅「越來越少人賭博」圖畫。[1] 今年世界盃開鑼前幾個月,明光社與香港樹仁大學商業、經濟及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和基督教新希望團契再度合作,進行一個民間賭博調查,[2] 結果不但發現賭博情況沒有減少,而且賭博年齡愈趨年輕,賭波人士的情況比賭馬及整體賭博群體更為嚴重。

三間機構於今年3月至6月,通過學校、機構、街訪和互聯網,收集學生和巿民意見,成功獲得3,449份有效問卷,當中男受訪者佔50.8%,女受訪者佔47.1%,18歲以下樣本佔56.3%,18歲以上則佔42.9%。[3]

明光社

整體來說,70%受訪者曾參與不同形式的賭博(圖一),包括朋友間的聯誼賭博活動,例如麻將、啤牌,或者不涉及金錢的賭博遊戲等。而曾透過馬會參與賭博的受訪者,有34%曾買六合彩,曾賭馬和賭波的分別佔13%和8%。

至於參與賭博的年齡,我們發現在18歲以上的年齡組別中,未滿11歲就開始賭博的只有8%,但在18歲以下的組別,未滿11歲就開始賭博的佔20%。明顯地新一代的青少年比上一代更早參與賭博。當然,我們也可以解讀成新一代青少年更早有意識自己在參與賭博活動,所以在填問卷時自然就填了自己未滿11歲就開始賭博;但無論如何,情況仍然值得關注。

明光社

同時,我們亦發現,在未滿18歲就開始賭博的18歲以下受訪者中,25%有賭博問題(圖二),甚至當中有4%,出現賭博失調的情況。[4] 另外,5%在18歲以下曾賭博的青少年,會因為賭博向人借錢,借錢的對象以家人、朋友為主。可見青少年賭博參與率根本不如平和基金的研究所指,有下降趨勢。[5]

 
 
明光社

今次調查另一個重點是我們將賭馬、賭波和整體賭博者的情況作了一個比較,結果顯示,賭波受訪者各方面的情況均較令人擔憂。例如賭波人士過去一年借錢的百分比較高(賭波:13%;賭馬9%;整體3%);他們當中出現賭博失調情況的百分比也是最高(賭波23%;賭馬16%;整體5%);47%賭波人士的首次賭博年齡低於18歲(整體為33%)。他們借貸的方式多以銀行信用卡貸款、家人親友,甚至是財務公司為主,可見他們甘願為借貸冒險(圖三)。

最後,我們評估過不同賭博人士對不同媒體的訊息的反應,有關訊息如何影響他們的賭博意慾,調查顯示賭波人士最容易受外界資訊影響,不論是賭博資訊還是單純的足球運動資訊,在他們眼中這些都是刺激賭博的資訊。而朋友間互傳的訊息,最能引發受訪者的賭博意慾,可見朋輩的影響力,舉足輕重。

我們現提出以下建議,盼能有助遏止賭風,減少對社會造成的傷害:

  • 平和基金須加強防賭宣傳,強調世界盃賭博的禍害。
  • 馬會必須堅持不鼓勵賭博政策,減少宣傳賭博活動,並加強對戒賭防治的推廣,提醒賭徒賭博可能帶來的問題。
  • 警方應加強打擊外圍,如因法例限制而影響打擊外圍,理應修例。
  • 政府應在不同主流傳媒,特別在報章的波經版,宣傳反賭防賭訊息。
  • 家人、朋友影響賭徒至深,是故鼓勵大家欣賞球賽時,多討論技術,少談賠率。如家人有賭波習慣,則盡量帶他們參與其他活動,減少引誘。
  • 家人若發現有親友沉迷賭博,可自行先到戒賭中心,尋求協助。

 

 

[1] 〈香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情況2016研究報告〉,平和基金委託香港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進行研究,頁1,2017年1月31日,網站:

http://www.hab.gov.hk/file_manager/tc/documents/policy_responsibilities/...(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7月4日)。

[2] 〈越來越後生  賭波更大鑊  世界盃賭博政策及防治問卷調查〉,香港樹仁大學商業、經濟及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基督教新希望團契及明光社,2018年6月28日,網站:http://www.truth-light.org.hk/myimage/node_image/n10/n10879_worldcup_gam...(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7月4日)。

[3] 由於部份受訪者沒有回答部份問題,所以答案總和不一定是100%。

[4] 受訪者需回答過去一年有沒有出現與賭博相關的情況(按DSM-5測試來評定),評分達4至9分者,即屬賭博失調。上屆世界盃期間我們三間機構所作的調查結果顯示,有關百分比為5%。雖然與上次調查相比,今次調查的數字下跌了一個百分點,但上次調查的百分比並沒有計算沒有回答有關問題的受訪者,而今次我們則將沒有回答者也包括在內,所以實際上有關數字是上升了。〈2014世界盃前後賭風調查〉,香港樹仁大學商業、經濟及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基督教新希望團契及明光社,2014年7月3日,網站:http://www.truth-light.org.hk/myimage/node_image/n4100_5000/n4841_2014_w...(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7月4日)。

[5] 〈香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情況 2016研究報告〉,頁3–4。

愈不鼓勵愈興旺的賭波15年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06/06/2018

賭波合法化快要15年了(2003年8月1日,政府正式將賭波合法化),由當年政府信誓旦旦聲言會維持不鼓勵賭博政策,到了今日,足球博彩的投注額每年已達接近1,000億港元。[1]我們找回當年監察賭風聯盟對博彩及獎券事務委員會提出的訴求,再對比今日的現況,大家自然知道政府如何縱容馬會開賭。

 

監察賭風聯盟當年的要求如下:

  1. 營辦團體必須在投注站的入口及當眼處註明賭博的禍害
  2. 營辦團體必須在宣傳品上印有賭博的禍害(面積不得少於宣傳品的十分一)
  3. 營辦團體不可在電子傳媒的黃金時段和第一類刊物,刊登廣告或發放賭博資訊
  4. 營辦團體開設投注站的數目及面積應定明上限以作規範,更不得在青少年中心及學校鄰近開設
  5. 營辦團體不可在投注站以外設置任何投注設施(如在食肆、酒吧擺放自動投注機)
  6. 營辦團體應設定每週可供投注場次的上限和不應就非頂級聯賽賽事開注
  7. 營辦團體每年需設定最少連續一個月的「冷靜期」,不得就任何賽事開盤
  8. 營辦團體絕不應以任何形式向未成年人士推廣賭博,包括於賭博活動期間(如:賽馬日)接待青少年及兒童
  9. 營辦團體不可冠名贊助任何體育項目或活動
  10. 營辦團體在推出新玩法前,應先獲足獎會批准
  11. 營辦團體在網上推出互動遊戲或其他宣傳活動時,不應准許未成年人士登記
  12. 營辦團體若違反守則,例如容許未成年人士進入投注站或投注,應有明確罰則

 

令人覺得諷刺的是,上述12點,部份列舉出來時,為的是預防馬會藉此鼓吹賭風,豈料竟然成真,本來馬會沒有「大做特做」的,但現在都做了。最可怕的是,今日馬會已經不用依靠電話投注和投注站,一個網上戶口,一部簡單的智能手機,青少年已經可以安坐家中「邊睇波邊落注」。我們不禁問,今天馬會手機下注程式,和外圍那些所謂「非法網站」,除了合法非法這一線之差外,到底有何分別?還有甚麼措施可以保護青少年,不讓他們參與賭博呢?還有甚麼安排可以確保馬會不會鼓勵賭博呢?

 

 

[1] 在2016至2017年度,馬會在足球博彩的投注額達927億港元。參:〈立法會七題:遏止青少年賭風蔓延〉,「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新聞公報」,2018年5月9日,網址:http://www.info.gov.hk/gia/general/201805/09/P2018050900260.htm(2018年6月4日下載)。

 

 

曾經刊載於:

香港獨立媒體,6/6/2018

馬會出蠱惑 投注創新高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14/09/2017

馬季煞科,因著今年賽馬天數增加5天,由83天加到88天,投注總額由去年1,061億升超過1,174億元,增加超過100億,約為10.7%,創回歸後新高。

馬會去年不斷喊窮,總投注額下降1.7%就大叫救命,聲稱未來經濟差會令投注額一直下降,必須要增加賽馬日。但根據平和基金於2016年委託香港理工大學進行的「香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情況2016」研究報告指出,八成二受訪者認為每週賽馬兩次已經足夠,市民大眾根本就沒有要求增加賽事的呼聲。

我們多番質疑政府批准馬會增加賽馬日的準則是甚麼。是否純粹以「稅收」出發,以為稅收愈多就愈可以無視賭博對香港社會的影響?當香港各種賭博活動不斷發展時,最受影響的其實就是受此引誘而下注的小巿民。賭博機會增加,病態賭徒「局賭」的情況只會愈加嚴重。

今年馬季,不斷聽到墮馬意外的新聞,實際上馬匹亦因著不斷操練和比賽而有過度疲累的時候,此外,馬迷也需要休息,本來暑假就是各方面最好的休息機會,但馬會為賺盡利潤,並且得到政府全力護航,到今時今日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了。

 

四成四賭徒十八歲前已賭博 病態賭徒最多透過馬會落注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06/07/2017

政府對遏止賭風無誠意,上月再次靜悄悄地發表由平和基金於2016年委託理工大學進行的「香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情況」研究報告,並只發出簡單的新聞稿。報告聲稱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比以往有下降趨勢,彷彿賭博問題並不嚴重,但檢視研究報告全文後(英文版),卻發現賭風仍然熾熱,更發現政府完全忽視香港賭博問題,任由馬會坐大,情況令人擔憂。

政府新聞稿沒有告訴你的調查發現:

  1. 44%徒18歲前已賭博在整體問卷中,43.6%被訪者18歲前已參與賭博。而賭博次數愈頻密的人,就愈有參與六合彩、賭馬和足球博彩等活動(table 3.3.3b)。不少研究顯示愈早參與賭博,成為病態賭徒的機會愈大。政府必須加強阻遏馬會近年大量有關賭博的軟性宣傳,正如政府當年禁止煙草商賣廣告、贊助與青少年有關之活動及各項體育活動,以免青少年對賭博行為缺乏警惕。
  1. 病態賭徒主要透過馬會落注在整體問卷中,賭博沉溺的情況,調查發現有病態賭博(Gambling Disorder, GD)的賭徒中,參與六合彩、賭馬和賭波的分別佔86.2%69.0%31.0%比於澳門賭場投注(20.7%)和其他非法(外圍)賭博都要高,社交賭博則佔27.6%(table 3.5.2b)。縱使馬會經常聲稱不少人參與外圍賭博,又聲稱社交賭博才是令人沉迷賭博的真兇云云,但數據清楚顯示,病態賭徒最多參與的是由馬會負責的六合彩、賭馬和賭波
  1. 港人投注金額不斷大幅上升:報告表示2016年港人參與賭博活動的比率為61.5%,比2012年62.3%2008年71.3%為低,卻忽視每名賭徒的平均投注大幅上升。六合彩的每月平均投注金額為 159.9 元 (是 2012 的 1.2 倍)賽馬博彩為 5,610.6 元 (5.9 倍)足球博彩為 1,598.7 元 (2.6 倍)。澳門賭場博彩為 7,938.8 元 (5.6 倍)(table3.3.5),而賭船博彩達至 45,259.6 元;社交賭博的每月平均金額達至 423.8 元(table 3.3.3a)。賭徒少了,投注額卻倍增,證明賭風是嚴重了而非減輕了。
  1. 網上賭博容易令青少年沉溺:在青少年受訪者(15-22歲)中,有45人表示曾在網絡進行賭博活動,當中被定義為網絡沉溺者佔36.4%,(table 3.6.1a)佔整體青少年受訪者中的19%(4.8.1a)。可見有網絡沉溺的受訪者,更易與有參與網絡賭博活動的情況。而馬會近年不斷推動的手機投注,正正成為不少年青賭徒的催化劑。
  1. 巿民認為馬會開賭已經「足夠」:在整體問卷中,就現時的賭博次數是否足夠,巿民認為現時的六合彩(83.9%)(table 3.6.1a)、賽馬(82.4%)(table 3.6.2a)和足球博彩(71.1%)(table 3.6.4a)的開盤的場數和次數足夠,以現時一週約有23合彩2次賽馬和約130場足球博彩賽事來說,其實是過多。由於研究是於2016年進行,並未計算今年增加的賽馬日和受注的海外賽事,但政府及博獎會不等待是次研究結果便急不及待通過馬會的要求,令人感到政府只著重博彩稅收入,而博獎會則是馬會的橡皮圖章。
  1. 政府必須積極跟進報告各項建議:報告的建議部份,強調馬會應提供更多途徑,方便巿民戒賭:包括控制個人戶口最高投注額;可以網上自由申請暫停使用戶口;要求馬會取消與賽馬或足球活動相關的親子活動,減少兒童及青少年接觸賭博的機會。報告更要求馬會在所有宣傳品中印有警告字眼,當中除了提醒賭博人士切勿沉迷和提供戒賭熱線外,更要求加入家人和朋友要留心身邊可能有問題賭徒,要多加關心。

以上各點在政府的新聞稿中,完全未被強調,反而企圖粉飾太平,淡化香港的賭風,並且用低調方式處理,又沒有無任何實質跟進,敷衍塞責,負責賭博問題的民政事務局局長劉江華及博獎會主席方文雄難辭其咎,令人憤怒及遺憾!

 

曾經刊載於:

星島日報,2017年7月9日

獨立媒體,2017年7月6日

手機遊戲成散播賭風的溫床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14/03/2017

根據前線戒賭機構的經驗,當賭徒賭至欠債,之後借錢再賭,是他們成為病態賭徒的典型情況。日本近日竟然推出一款名為「欠債要靠賭博來還」的手機遊戲, 遊戲中的主角有妻兒,他賭博至債台高築卻不願去工作賺錢還債,反而依靠借債度日,以及繼續賭博來獲取金錢,主角明言「絕不工作」、「玩樂至上」、「讓老婆去打工就好啦」等等。

遊戲中,討債的人每七天會上門找你還債,所以在七天之內玩家要靠賭馬、拉角子機和買彩券等來贏錢,如果成功就可以去慶祝一下,但萬一賭輸了沒有錢還,就要叫妻子出來再工作,也有其他不同的下場會出現。

雖然遊戲是由日本人編寫,但在香港台灣都能下載。在香港,雖然將之列為17+的級別,但根本沒有機制去審視這類遊戲,至於在台灣則將這遊戲列為12+的級別。這類鼓吹賭博,而且是病態賭博的遊戲,我們本來就應該禁止孩子參與,現在他們竟然有自己的小程式,用遊戲及卡通來包裝賭博,情況非常不可取。

筆者撰文之時,就有家長因為要去麻雀館耍樂,而堅持離開其手抱的女嬰六小時去打牌,最後被告虐兒,可見病態賭博之問題早就應該要正視。但政府一直愛理不理,即變相縱容賭風在本港熾熱起來。

我們很想問一問將來的特首,你/妳有沒有不鼓勵賭博的政策?

歐國盃是令賭風熾熱的元兇嗎?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23/06/2016

歐國盃是於四年一度世界盃中間舉行的足球盛事,吸引大量巿民,或者平時鮮有欣賞球賽的朋友投入足球賽事之中。自2003年賭波合法化後,香港不少球迷在觀看賽事時「順理成章」都一起「玩幾手」,而估計即將舉行的決賽周更會把足球博彩白熱化。有學者認為,只要不沉迷,賭波作為一種消閒的活動,不過分花錢,不是一件壞事,未嘗不可。

一般社交賭博,輸贏也當作遊戲,不過,馬會開盤,不見得會設下賭博上限,對賭徒,特別是病態賭徒來說,沒有上限,就是一個非常大的無底陷阱。

有前線戒賭機構在歐國盃決賽週開鑼前就表示,賭波吸引青少年人下注,加上無良的借貸公司接受青少年用學生證借錢,一借可以借10萬,隨時一場下來就輸清光,令他們身負巨債。

馬會一面開發不同的賭波方式,一面透過手機程式吸引巿民進行網上賭博,加上現場直播相關賽事,不少戒賭機構亦預期歐國盃後或者再次湧現病態賭徒到戒賭中心求助的情況。

不過,馬會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有鼓吹賭風,只會不斷重申非法的外圍賭博多樣化,令外圍投注額增加,馬會的收入相繼下降。不增加彩池、賭法,難以吸引巿民回到馬會下注。但真相卻是一個愈滾愈大的惡性循環,正正因為馬會增加「競爭力」,於是非法外圍賭博又要出盡法寶吸引「賭仔」,令賭徒有更多機會沉醉於博彩世界中。要將循環破除只有兩個方法:1.警方加強執法,真正切實打擊非法外圍賭博;2.馬會減少投注方法,減少不必要競爭。

馬會每年口口聲聲指非法外圍博彩的收益數以億計,影響她的收入。但根據香港警方公布的數字,現時被打擊的非法外圍投注額也只有數百萬至數千萬元不等,顯然要不是警方未盡力,就是馬會「報大數」。無論如何非法外圍投注實際上是打擊不盡的,馬會說非法外圍賭博嚴重,也只是要求增加博彩方法和彩池的托辭而已。最後,令賭風更熾熱的,當然少不了馬會的份。

 

曾經刊載於:

《成報》 23/6/2016

博獎會假諮詢 撐馬會歪理加賽事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03/05/2016

3月底,博獎會召開諮詢會,了解各界對馬會申請增加五個賽馬日和八個非本地賽事日同步下注的意見。明光社的觀點大家可在網站取閱,[1]但馬會歪理連篇,有必要澄清。

馬會聲稱賭馬,特別會就海外賽事下注的,大部份都是40歲以上的馬迷,所以不會影響青少年,也不會令青少年受到引誘成為賭徒;馬會又稱,2008-2009年度馬會戶口中有約9,500個為18-20歲的,但即使到了2014-2015年也只是11,900個,證明自2008-2009年增加五個賽馬日後,並不吸引青少年賭博。不過當我們細心看,馬會在過去五年的年青用戶其實上升了四份之一,豈不令人更擔心嗎?特別在近一兩年馬會新增手機apps後,青少年更容易接觸賭博,預測在可見的未來,青年賭徒只有上升,不會下降。

而且所有前線戒賭機構的統計數字均清楚顯示30至40歲就是病態賭徒最易「出事」的階段,亦有人可能因此輕生。馬會積極以增加賽馬日能令政府增加600億稅收作為招徠,漠視沉溺賭博所引起的家庭及社會問題,實在令人惋惜。

此外,更令人不滿的是博獎會的諮詢會已淪為馬會的宣傳大會,除了派出大批馬主全力撐場之外,不少受馬會資助的社會服務機構亦要出來為馬會歌功頌德,以往馬會的慈善捐助是「掩口費」,防止最了解賭博對青少年和家庭帶來何種負面影響的社福機構批評馬會。但現在變本加厲成為了宣傳費,大家被逼出來為馬會的臉上貼金!而整個諮詢會亦不過是一場假諮詢的鬧劇,除了要事前審查出席機構的發言內容之外,所有博獎會成員在整個諮詢會不作任何跟進查詢,與出席人士零交流,而出席人士亦不准問問題,這不是諮詢,是走過場,讓博獎會可以向外界交待,馬會是一個偉大的慈善機構,令一眾社福機構感激流涕,增加賽馬日是天公地道的決定! 
 

 

每逢佳節倍思「賭」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24/03/2016

大時大節,是賽馬會引人入局的好時機。波、馬、六合彩三合一的賽馬會,往往在不同的「佳節」,透過極高的派彩吸引人下注,如同商場在佳節前夕以「大特價」刺激巿民購物消費一樣。

研究賭博的人也知道,不少人開始賭博,多由社交賭博入門,而節日博彩就成為社交賭博的開始,賽馬會經常在大時大節加大金多寶派彩以吸引賭客。以2016年新春金多寶為例,宣稱頭獎基金有5千萬,令投注總額達1億2千萬,比2015年的1億1千800萬高。而在3月,更進行六合彩「40週年金多寶」攪珠,頭獎彩金可高達1億元!

最誘人的是,若沒有人中頭奬,奬金會繼續累積,人人發橫財的心態會更旺盛,將以小博大的心態不斷膨漲,互相感染,成為全城盛事。此外,賽馬會亦巧妙地將此玩法用於賽馬,但凡假日,就推出不同的合併彩池多寶,以投注金額低至一元,便可博到最高合共200萬作招徠。不少人往往以「幾蚊跌都跌左」的心態開始下注。

最後?大部份人輸錢會真的當自己「跌錢」,以後還會「睇實自己嘅荷包」嗎?而部份贏錢的人,極有可能走進了「輸錢皆因贏錢起」的困局,甚至沉迷賭博,難以自拔。大家希望我們的社會向這方向走下去嗎?

青少年賭徒少即等於沒問題?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17/09/2015

 

明光社和十多個團體多年來要求政府及馬會將合法賭博年齡提升至二十一歲,然而兩者一直均冷淡應對。及至近日馬會終於回應,他們稱在馬會開戶定期下注的人中,十八至二十一歲的青少年只佔整體人數的很低比例;而且他們平均每月投注的金額平均為數百元,所以根本十分節制。馬會更在文件的後面附有一篇剪報,指現時不少網上遊戲玩家用錢以抽獎方式取得角色,所花費的金額比賭博更多。言下之意似乎在呼籲我們不如關注青少年手機遊戲中的抽獎問題。

隨著馬會開放網上和手機平台下注後,青少年只需借用朋友的投注戶口便可以下注不用再親自到投注站,這樣真的可以徹底「收收埋埋」。再者,青少年開始參與賭博時,每月賭注平均以數以百元計,但請各位留意這個年齡層的人大都仍在學,每月便拿數百元去購買這類「娛樂」。據不少前線戒賭機構的資料顯示,大部份的病態賭徒開首也只是用十元八塊下注,現在不難預計,未來的病態賭徒將比今日見到的嚴重。

我們仍然堅信,將合法賭博年齡推遲,是一個特別針對賭博問題的合情合理解決方法,是平衡社會發展、青少年需要和賭風三者而作的一個最簡單,以及是爭議性最少的機制。我們盼望政府切實考慮將合法賭博年齡提升至二十一歲,否則我們將看見在每年的千億投注額背後,隱藏著更多病態賭徒,那並不是靠馬會那丁點補助的戒賭機構可以全部處理得來的。

 

賭博問題令人憂慮 監察賭風刻不容緩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19/01/2015

雖然馬會聲稱去年香港人在澳門輸掉310億元,但馬會總投注額卻高達1740億,比去年上升超過十個百分點,當中賭波受世界盃帶旺,投注額上升22.9%,全年投注額高達622億港元;當中連一向被視為夕陽的賭馬項目,居然投注總額上升一成,可見之前引入外地賽事,以及融合彩池,加上互聯網上可以直接收看賽事等,刺激更多人參與賭博、增加投注額。

馬會在其業務總結中更警告:「任何加諸馬會的制肘,均無助減低投注人士的博彩意欲,只會惠及非法外圍莊家。」[1] 事實上,馬會彩池規模及每場賽事的平均投注額已經是全球之冠,如果說香港賭風不嚴重,不用控制,基本上是睜著眼說瞎話。

 

世界盃易引起賭風

2014是世界盃年,明光社與學界和前線戒賭機構於決賽周前做了一項調查,旨在了解青少年的賭風,最後發現三大現象:[2]

一、青少年賭風上升;

二、馬會和外圍一同爭奪網上賭博巿場:

馬會更開設非常方便的應用程式協助巿民投注,這等同市民將24小時的投注站袋在褲袋中。同時,市面上亦有不少提供即時球賽消息的應用程式,它們甚至設有震動功能,在傳送球賽消息後會令手機震動通知用家,結果手機淪為賭民的傳呼機,隨時勾起他們的賭博意欲;

三、賭博如果牽涉借貸,基本上就恨錯難返,病態賭博成為定局。

 

賭風愈發熾熱 各地戒賭機構憂心忡忡

去年12月由十間本地戒賭機構所舉辦的第一屆華人福音戒賭會議中,不少與會的機構均感受到自己「生意蒸蒸日上」,情況令人擔憂。監察賭風聯盟召集人胡志偉牧師在總結時建議,以公共衞生為框架,並仿照吸煙、吸毒等沉溺問題,要求政府就預防、教育、研究、制定政策和治療五方面入手,處理議題。

該會議中亦有來自鄰近地區的與會者分享經驗。曾於香港及澳門任戒賭輔導超過十年,現於馬來西亞開設戒賭中心的陳鎮國牧師表示,澳門的賭博問題因為涉及賭場和賭業,問題複雜得多,而且難以解決;至於在馬來西亞,賭業雖然屬非法,但卻因為「黑警合一」——外圍和警察居然合作開賭,他們的收數手法更是變態嚇人。該地的戒賭工作雖然刻不容緩,卻又因著種種問題,幾經艱難後始能開展。

同場亦有內地朋友分享在內地戒賭的困難:在政府未有正式政策前,內地戒賭事工根本難以展開,賭徒在不同的賭海中,無法翻身。

 

捉襟見肘的香港賭博政策

香港雖然有所謂的賭博政策,但政府執行不力;香港雖然有監察賭風的官方機構,可惜所做的只停留在小修小補階段。他們進行所謂的研究,就是五年一度的賭風普查,但前線團體的建議,例如將合法賭博年齡提升至21歲,政策當局卻從來沒有擺出誠意實行。

教育防賭訊息方面就更加不足,相關資料只滲透在公民教育這些非正規課程當中,課程內亦不會教導學生正確的金錢和理財觀念,就連常識科中也沒有包括「防賭」這類基本常識。

治療病態賭徒方面,政府根本沒有調動資源,反而只是用賭徒輸來的錢成立平和基金,不過政府十多年來完全沒有撥款。現在坊間各種各樣的戒賭方法,以及十多間的戒賭機構,其實不少是由民間及基督徒群體舉辦,他們一直在默默承受很大財政壓力而支撐過來的。

 

興起監賭使命繼承者

隨著鄰近地方不斷興建賭場,加上香港賭業仍在不斷發展,究竟何時才會有人承擔使命,檢視現時的賭博政策,以及進深從事研究、教育及預防等工作呢?
 

 


[1] 馬會2013/14年度業務總結 http://corporate.hkjc.com/corporate/operation/chinese/13-14-results.aspx

[2] 「2014世界盃前後 賭風調查 新聞發佈會」,香港樹仁大學商業、經濟及公共政策研究中心等,2014年7月3日,網址:http://www.truth-light.org.hk/myimage/node_image/n4100_5000/n4841_2014_worldcup_gamble_survey.pdf

 

青少年愈來愈遲熟 合法賭博年齡要提高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流行文化)
21/11/2013

近日有報章引述英國一個由兒童心理學家Laverne Antrobus進行的研究,[1] 指出在考慮過情緒成熟程度、生理荷爾蒙、大腦神經發展等因素後,建議將成人的年齡由18歲提升至25歲,並將青春期分三個階段,分別為前青春期(12-14歲)、中青春期(15-17歲)及後青春期(18-25歲)。他強調公眾要特別關注18歲以後的人,因為他即使生理上與成人沒有任何分別,但在行為和心理上仍像孩子。
 
近日的新聞不乏直升機家長、大學「家長日」、家長派菲傭入學校宿舍「屈蛇」等報道,在在顯示時下不少大學生,即那些正處於「後青春期」的青少年,不論在心智、情緒、財政各方面均未能完全符合社會對一位成年人的要求。可見,一刀切將十八歲訂為成人少年的分界線,似乎有重新討論的空間。
 
就是外地,不同地方的成人禮也有不同年齡,有些在20歲,甚至25歲。現代社會愈來愈複雜,不同的價值觀如消費文化在衝擊我們。就賭博議題,我們認為大部份18歲青少年仍然在學,心智尚未完全成熟,若要他們過早承擔太多從賭博而來的責任和後果,未免太沉重。因此,賭博年齡理應延後至少三年至21歲。成熟其實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階段,而不是靠一個神奇的數字。

 
[1]〈年輕人拒長大  25歲才算成年人〉,《經濟日報》,2013年9月27日,第A47版。

馬季投注額又創新高的啟示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11/07/2013

香港馬季已完結,早前馬會宣布今年馬季投注額以924億元創歷年新高,入場人數更超過200萬,可謂丁財兩旺。馬會稱因為近年提倡改善投注體驗,所以多了人參加欣賞賽馬盛事云云。投注體驗是怎樣得到改善的呢?就由你進入投注站的那刻開始,只要你停駐一會,就會有人友善的向你查詢要不要開一個綜合投注戶口。這種戶口讓你可以在電話、手機及任何可上網的工具上隨時隨地、隨意隨心投注,而且相關資料一應俱全。在投注站內,當然有冷氣,大電視。而在馬場,每次賽馬日馬會都安排不同的活動:美食節,音樂會,總之就是嘉年華。

可是,單單的「改善投注體驗」,似乎並不是「吸金」的原因。早前有前線戒賭機構舉辦研討會,討論香港近十年的賭風,當中有學者分析政府委託大學所做的研究,發現整體參與賭博的人數下降,但同時病態賭徒的數字上升,結論就是政策可放寬,但要加強戒賭服務。換言之,就是參加賽馬博彩的人平均多花了錢下注。

對此,馬會分析稱賽事中有不少「大戶」,他們不是普通小巿民,而是每次都會大手下注的人,當中甚至包括外圍做「對沖」的莊家。另外,近日又有報道稱,近年投注額上升,是因為馬會翻新後,加強對內地豪客的宣傳,吸引他們來港賭馬,所以「大戶」人數上升,投注額亦上升。

不過,如果單單是這些旅客、外圍買家增加投注,為何病態賭徒人數又會上升呢?明顯地,馬會在吸引外來客戶的同時,亦吸引了沒有能力豪賭的人,或者自制力不足的人去賭,他們有些人甚至成為病態賭徒。我們質疑馬會只做宣傳的工夫,但預防的措施卻只是聊備一格。如此根本不是政府所期望的「不鼓勵賭博」政策,而是「全方位賭博」政策。

馬季雖然完結,但馬會又剛宣布會轉播英國的賽馬賽事,並會開設彩池讓人投注。表面上馬會按照所有政府的規則做事,實際上現時政策所容許的「商業自決」的彈性早就超越巿民的想像,只是馬會用溫水煮蛙的方式增加賭博機會。再加上近日匯合彩池又三讀通過,未來的彩池和賠率勢必更加吸引,將會刺激更多人參與賭博活動。馬會說,丁財兩旺,政府稅收升,因而使社福界更受惠,這是多贏的情況。但試想,如果馬會將所「賺」的還回各人的口袋,所產生的經濟效果以及加乘效應,未必比現在的分配差。馬會為何不還富於民,並教巿民不賭的信息呢?

曾經刊載於:

成報 11/7/2013

賭波合法化十週年盤點

傅丹梅 | 明光社副總幹事
13/05/2013

自特區政府於1999年放風要將賭波合法化,明光社立即發起登報聯署表達關注及反對,更委託香港城市大學進行《賭博對青少年的影響》研究。研究結果顯示賭博對青少年的負面影響是全面的,在經濟適應、才能發展、社群整合及身心維持方面都有不良的效應。我們預期賭波合法化後,青少年將進一步受到賭博的禍害。因此,當2003年政府通過足球博彩規範化時,我們與多個關注賭博議題的機構隨即一起成立監察賭風聯盟,繼續監察政府,確保賭博活動不會被無限擴張。十年過去了,多少熱情隨時間沖淡,又有多少激昂至今仍在?
 
今期《燭光網絡》讓我們一起盤點,數算政府當年的承諾有多少兌現,又有多少落空,以致我們可以繼續監察政府及馬會,將賭博所造成的社會成本減至最低。近年,近澳門、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已將合法參與賭博的年齡提高至21歲,因為不少研究指出,愈早接觸賭博的人,長大後愈大機會成為問題或病態賭徒,香港是否要跟隨這些地區的做法,提高合法參與賭博的年齡,減少問題及病態賭徒的數目?
 
貨櫃碼頭工潮持續四十天後終於結束,是甚麼令工人那麼堅持?相信是基於他們對公義的追求,期盼付出的勞力能獲得等價的回報。面對力現實社會中權力和資訊不對等,令等價交換不再存在時,石頭湯的故事,也許能再次能ang 喚醒我們對社會的期盼。讓我們也聽聽幾位從反賭到監賭,再到戒賭,至今仍不放棄的人的故事,他們分別是工福總幹事余妙雲姑娘、工福義工葉華先生、教新總幹事胡志偉牧師及宣道會基蔭堂堂主任蕭如發牧師,他們的堅持會否溶化我們那顆日漸結冰的心,深信付出必有回報持至今仍不放棄的。圍i及事

香港賭風蔓延時……

鄧耀祖 | 明愛展晴中心督導主任
13/05/2013

香港自1841年開埠以來,賭博的風氣從沒間斷。由街頭巷尾的賭檔、字花檔、排九檔、香港賽馬會的成立至雀聲處處聞的麻雀館,香港人經歷百多年賭博的洗禮。漸漸地,賭博已完全滲入港人的生活裡。所謂「馬照跑、波照賭、雀照打、海照過」,賭博與你息息相關。
 
根據香港理工大學於2012年3月發表的「香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情況研究報告」,有62%受訪者在過去一年曾參與賭博活動。當中最多人參與的分別是六合彩、社交賭博、賭馬、澳門賭場博彩和賭波。[1] 未成年的青少年可能成為問題和病態賭徒的普及率分別是1.9%和1.4%。[2] 若以2012年年底全港有717萬多人計算,推算約有444萬人參與賭博活動,而可能成為問題和病態賭徒共有23萬6千多人。如此龐大的賭博人口和問題與病態賭徒的數目與賭風蔓延有很大的關係。

賭博政策失效助長賭風

熾熱的賭風涉及多個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是香港特區政府的賭博政策失效所致。特區政府奉行之賭博政策是將賭博活動局限於少數受規範和監管的途徑。[3] 換言之,六合彩、賭馬、賭波和麻雀館都是受規範和監管的。而負責營運這些賭博活動的香港賽馬會和麻雀館的經營者都是受政府規範和監管的。
 
事實上,現時的賭博政策是鞏固賭博業經營者和政府的穩定收入,旨在防止賭金流入非法外圍賭博集團。為此,政府對馬會在六合彩、賽馬和足球博彩中增加任何玩法都採取自由放任的政策,從而吸引港人投注,增加博彩稅收。以2003年政府通過的足球博彩規範化為例,足球博彩稅由2003年的10.2億元[4]激增至2012年的39.4億元。[5] 至於六合彩和賭馬的博彩稅收亦是每年遞增。因此,香港的賭博政策已淪為穩定博彩稅收的政策。在遏止賭風方面,完全沒有政策可言。
 
此外,政府在緩和賭博問題和宣傳病態賭博方面,於教育和治療層面上亦明顯不足和不負責任。
 
馬會自2003年取得賭波牌後,承諾每年捐1200至1500萬給政府。政府遂將這些金錢成立「平和基金」,以提供關於賭博的教育、研究和治療工作。[6] 因此,所有有關預防賭博的教育和宣傳都由「平和基金」負責。可是,「平和基金」每年資助四間戒賭輔導中心共1100多萬,只剩下很少的金錢用來做研究和教育宣傳等工作。因此,宣傳不賭的訊息受到資源限制而不能廣泛而持久地向港人發放。
 
特區政府只依賴「平和基金」去做預防沉迷賭博的工作,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反之,各式各樣宣傳香港和澳門賭博的廣告不斷在香港的媒體中播出,吸引港人留港或「過大海」賭博。特區政府的賭博政策對這些排山倒海的宣傳顯得無能為力,任賭博經營者橫行於港地上,吸引港人賭博。結果,賭火不斷燃燒,賭風不斷吹拂,直接和間接製造了數以十萬計的問題和病態賭徒。

政府仍拒提升合法賭博年齡

 賭博政策涉及另一範圍是合法賭博年齡。現時香港將合法賭博年齡定為18歲。綜觀所有賭博研究均顯示有四至六成的問題和病態賭徒,早在20歲前已參與賭博活動。而合法賭博必定吸引年青人堂堂正正地參與,為問題和病態賭博注入潛藏的後備軍。環顧澳門、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已將合法賭博年齡提高至21歲,以緩和青年人賭博的風氣。由11間香港戒賭輔導機構和有關團體組成的「提高合法賭博年齡至21」大聯盟,已向特首和相關政府部門提出提高合法賭博年齡至21歲的訴求。可是,特首和特區政府仍堅決拒絕承擔責任。
 
全面的「負責任博彩政策」已於澳洲、加拿大、新加坡等地區實施和執行。香港特區政府何時才醒悟,願意承擔責任,為熾熱的賭風立下屏障?何時政府才會改變賭博政策,增加戒賭資源,限制賭博廣告,提高合法賭齡和採取負責任博彩措施,落實執行以上一連串工作呢?

 
[1] 香港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香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情況研究》,http://www.hab.gov.hk/file_manager/tc/documents/policy_responsibilities/others/gambling_report_2011.pdf
 
[2] 同上
 
[3] 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民政事務局,〈賭博政策〉, http://www.hab.gov.hk/tc/policy_responsibilities/District_Community_and_Public_Relations/gambling.htm
 
[4] 〈賭波稅收逾10億超預期〉,《香港經濟日報》,2004-05-04,A04。
 
[5] 香港賽馬會,〈四位馬會董事獲選連任 馬會直接回饋香港逾一百九十億港元 金額再創新高〉,http://www.hkjc.org.cn/big5/about/activity_club_full.asp?in_file=/big5/news/2012-09/news_2012090502030.html
 
[6] 政府資訊中心,〈政府針對賭博問題設立慈善基金和輔導中心〉,http://www.info.gov.hk/gia/general/200309/04/0904205.htm

 

病態賭徒是如何煉成的?— 青少年賭博問題

藍俊文 | 明光社項目主任(社關行動)
13/05/2013

十年前賭波合法化的支持者,以增加政府收入、打擊黑社會操控外圍賭波和促進就業機會等原因要求政府將賭波合法化。當時,反對意見認為賭波合法化後不論是對成年人或是青少年均會做成嚴重影響,個人、家庭和社會需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可惜,政府一意孤行,最終在2003年賭波成功合法化並由賽馬會獨得專營權。事後不同的調查數據均反映青少年參加賭博活動的趨勢節節上升,當中不少青少年更淪為「病態賭徒」。
 
本文將會探討一下究竟青少年病態賭徒是如何「煉成」的。
 

病態賭博與青少年

按照美國精神醫學學會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四版(DSM-IV)的定義,病態賭博是一種衝動控制失常(impulse control disorder) ,主要癥狀是長期不能抗拒賭錢的衝動,嚴重影響到個人生活、工作或求學等。即使他決心戒賭,但不久又會重新參與賭博。
 
有些人會認為賭博是一種娛樂,只要是「小賭怡情」便無傷大雅,意思是賭只要是適可而止,不沉溺,不變成「病態賭徒」便可以。上述說法筆者不敢茍同,誰能保證參與賭博的人士懂得節制與及時收手?而且,怎樣保證人不會愈來愈沉迷?事實上,不少外國的研究指出「病態賭徒」並非出現於一朝一夕,而是有一個發展歷程。就如Griffiths和Wood (2000) 的研究所指出[1]很多病態賭徒並不是突然沉溺於賭博活動,而是在兒童階段便參與賭博;而同時因為能夠參與賭博的機會愈來愈多,導致病態賭徒亦大有年輕化的趨勢。簡而言之,研究認為愈是年輕便參與賭博的人就愈大機會成為病態賭徒。
 

香港中文大學在2010年的研究亦指出九成半的邊緣青年(邊青) 和三成中學生曾參與賭博活動,如果嚴格按照DSM-IV內對「病態賭博」的定義,更會有兩成(22%)的邊青可被甄別為「病態賭徒」。這些青年人不但「賭輸錢後,時常想贏回賭輸的錢」,還會「時常想著或計劃去賭博」,亦會「因賭博而向家人/朋友說謊」和「用食飯或乘車的錢來賭博」[2]。上述情況告訴我們一個事實:賭博不單不是一種娛樂,而是會禍害年青人變成病態賭徒的毒瘤。
  
為何「針對」賭波?

根據香港中文大學和香港理工大學最近的研究,其實在青少年參與的眾多賭博項目中,賭波排行是低於「打麻將」和「玩樸克牌」等。在眾多賭博項目中,為何我們偏偏要執著「針對」賭波呢? 其實只要讓人有多參加一項活動的機會時,便會有人把握機會去參加。[3] 同樣地,賭波合法化增加了青少年參加賭博的途徑,最終亦會增加病態賭徒出現的機會。而且,不像其他賭博活動,賭波並不需要太多的專業知識。不少報章會附設「波經」,詳列「主客和」和「讓球」等資訊,要讓年青人盡快上手學會賭波並沒有太高難度。再加上,不少青少年喜歡看國際和本地的足球比賽,讓賭波變得更順理成章。上述說法並不是毫無根據,按監察賭風聯盟在2004年的調查顯示,68.5%參與賭波的青少年受訪者是因為賭波合法化後才參與賭波活動,[4] 這反映出賭波合法化是直接促使更多學生參與賭博活動的因素。

 青少年賭博有多嚴重?

香港理工大學在2011年進行有關賭博的研究,報告指出,近六成受訪者曾在過去一年參與賭博活動,「賭波」是眾熱門賭博項目之一。而當中39.6%受訪者表示首次參與賭博活動是在未達到合法賭博年齡,即18歲以下進行(見表一) ,數字對比2008年同樣的調查的34.2%[5]有顯著上升,升幅達半成。(見表二) 其中,有合共37.5%受訪者更早在10歲至13歲便首次參與賭博活動,更嚴重的是合共有多達27.9%人士在10歲以前便參與賭博活動!(表三) 相反,從18歲以上才開始參與賭博的人相對的人數是較低的,這進一步引證了筆者之前的論點 — 病態賭徒,多由青少年開始參與賭博。[6]
 
表一:香港市民首次參與賭博活動的年齡 (2011年)
明光社
(資料來源:香港理工大學《香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情況研究 2011》)
 

表二:香港市民首次參與賭博活動的年齡 (2008年)
明光社

 
表三:受訪者第一次參與賭博的年齡 (2011年)
明光社
(資料來源:香港理工大學《香港人參與賭博活動情況研究 2011》)
 

 預防青少年病態賭博

有關病態賭博成因的研究,西方和本地都做過不少研究。有學者認為是因為家庭因素,包括家庭環境和基因遺傳;有些則從賭博的性質分析,例如認為賭博有一種「強化理論」(Reinforcement theory) ,因為賭波有刺激性和獎勵性,而使青年人在賭博過程中容易感到緊張和興奮,例如在賭波時的入球時刻、臨完場前的最後一次進攻等,這些刺激和獎金的獎勵性能使人產生滿足感。而且,「可能會贏」和「差一點就贏」的刺激感覺亦促使青少年易於沉迷賭博。
 
要預防青少年沉迷賭博,以免變成病態賭徒,筆者認為較有效的方案是從社會環境入手。按照系統理論(System theory) ,人是受著環境所影響,因此若從社會制度入手的話,我們應大力敦促政府收緊賭博政策,例如將合法賭博年齡由18歲增加至21歲、考慮規管本地傳媒對賭波資訊的發放、規管賭波廣告等等。
 

延伸閱讀
 
謝永齡。《青少年病態賭博 : 預防及治療》。香港 : 中文大學出版社。2007年。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 (1994).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4th ed.) Washington, DC: Author.
 
Hardoon, K., & Derevensky, J. (2002). Child and Adolescent Gambling Behavior: Current Knowledge. Clinical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 7(2), 263-281.

 
[1] Griffiths, M.D, & Wood, R.T. (2000). Risk factors in adolescence: the case of gambling, video game playing, and the internet. Journal of Gambling Studies, 16(2/3), 199-225.
 
[2] 有關香港中文大學的研究報告,請參考:http://www.cuhk.edu.hk/cpr/pressrelease/100628c.htm
 
[3] 謝永齡。《青少年病態賭博 : 預防及治療》。香港 : 中文大學出版社,2007年。
 
[4] 〈監察賭風聯盟調查顯示 中學生賭波人數上升五成〉,《時代論壇》網上版,
http://christiantimes.org.hk/Common/Reader/News/ShowNews.jsp?Nid=26503&Pid=5&Version=0&Cid=220&Charset=big5_hkscs
 

 

青少年防賭 提高合法賭博年齡刻不容緩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流行文化)
13/05/2013

由十一個前線戒賭機構和關心賭博議題團體所組成的「提高合法賭博年齡至21」大聯盟,三月開始發起網上簽名行動,要求政府將合法賭博年齡提高至21歲。截至2013年4月23日已收集超過300個簽名。
 
爭取提高合法賭博年齡早於2003年賭波合法化後就開始。當時就預期賭波合法化後,青年賭徒會增加,他們由觀賞足球變成參與足球博彩的機會大增。事實上,現時青少年觀賞足球的心態已經不再是純粹欣賞球技,更多是參與與足球博彩有關的活動,例如討論賠率、入球數量及半場比數等。
 
近兩年澳門及新加坡等亞洲鄰近地區均將合法賭博年齡定為21歲,這說明賭博年齡放在18歲是過輕。而且現時18歲的青少年大部份仍然在求學階段,他們部份更是就讀中學。我們認為應該至少是經濟獨立的成年人,才承受得起賭博的風險。
 
大聯盟自今年一月成立後,曾先後去信行政長官、民政事務局、立法會、博彩及獎券事務委員會 (下稱博獎會)及青年事務委員會,惟回覆者不多。民政事務局更稱由政府委託理大在2011年所進行的調查中顯示,以整體受訪者計算,可能成為病態和問題賭徒的比例比2008年下降,所以沒有即時需要提高合法賭博年齡。然而,該局故意忽視在比較過兩份報告後,會發現青年人受訪者中可能成為病態和問題賭徒的普及率則是上升的。
 
政府漠視問題

政府漠視真實問題的嚴重性。而且,博獎會作為諮詢機構冷待民間團體以及前線戒賭機構提供的資料。綜合八間提供戒賭服務的機構在2002 年10 月至2012 年12 月間,所收集的10,929 宗求助個案,當中男性佔82.2%,而女性佔17.8%。他們前來求助的年齡以30-49 歲居多,共佔58.2%。[1]

 
賭博的種類仍以賭馬為主,佔50.9%;賭場佔49%;賭波佔46.1%;麻雀佔31.8%。[2] 另外,在20 歲或以前第一次參與賭博的人佔49.1%。[3] 數據顯示接近一半來尋求問題賭博輔導的賭徒在20 歲前已參與賭博活動。臨床輔導顯示,早期的賭博經驗對這些問題或病態賭徒的影響深遠,特別是仍在求學的青年人。
 
為此,大聯盟決定由今年三月開始收集簽名,並會於街頭、學校擺設街站,期望收集更多簽名,讓政府和社會知道賭博對青少年的禍害深遠。及後亦會舉辦活動,用以宣傳提高合法賭博年齡至21歲的重要性。
 
「提高合法賭博年齡至21」大聯盟網上聯署網址:www.nogamble21.net

 
[1] 「提高合法賭博年齡至21」大聯盟,〈聯合新聞發佈會新聞稿 (8.1.2013)〉,http://www.truth-light.org.hk/sites/default/files/n4016.PDF
 
[2] 同上
 
[3] 同上

 

戒賭路上的她與他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流行文化)
13/05/2013

賭博問題於基層尤為嚴重,原因在於他們往往從事工時長的體力勞動工作。為了紓解工作上的壓力及填補生活空虛,他們參與賭博,而且亦易在賭海中愈陷愈深。眼見基層賭博問題日漸嚴重,而且影響深遠,一直服侍基層的工業福音團契,亦於2000年開展問題賭徒及受賭博問題困擾的家庭的服侍,過去10多年,曾有許多人在這個戒賭服務上進進出出,跌跌撞撞;縱然如此,堅持的人仍大有人在,讓我們聽一聽兩位沒有想過放棄的人的心聲,是甚麼令他們不放棄任何一個賭徒及他們的家庭。

 余妙雲姑娘 工業福音團契總幹事

戒賭事工,原來在香港已走得很前。據了解,香港的戒賭服務,當中的負責人,絕大部份都有基督宗教背景。究其原因,原來開山劈石的,都是一群基督徒,當中工業福音團契是其中一間由開始做到今天,仍然每年接獲數以百計戒賭求助的機構。總幹事余妙雲姑娘說,她們一路走來,服待的始終是基層,因為深受賭博問題束縛而不能自拔的,就是這群人。

事工開展源於關心基層

工福做戒賭,很多人以為與賭波合法化有關,原來是個誤會。她說:「2000年時,我們發現好多基層,做三行、飲食、司機的,賭得好嚴重,一落場(收工)就賭,欠落好多街數,成個家庭都有問題,社會完全無任何服務,我哋於是就做。」
 
那時所謂做,就只有一個半同工做,只是一個小項目,辦了一次研究分享,說出他們的想法。「當晚好多人參加,記者仲多,當時未有熱線,畀咗工福個電話佢地,第二日,死囉,好多人打來。」

遠赴加國進修 學習關顧戒賭者心靈 

如是者,工福舉辦了些福音餐會,戒賭秘笈等,每周與有心戒賭的朋友在長沙灣聚會,又搞些戶外活動,鼓勵他們。但過了半年,覺得「唔對路」。余姑娘說:「個個返來都係講下呢個禮拜有冇賭,以及近況,但係其實佢地心裡面有好多嘢要處理,要有系統咁做。」
 
於是,工福當時的董事會支持同工潘仁智副總幹事(就是余姑娘的丈夫)去加拿大讀戒賭輔導課程。之後在香港舉辦戒賭十二步,並結合華人的文化幫助賭徒戒賭。之後還開辦第一屆戒賭輔導員培訓課程,讓更多人去學,第一批在香港的戒賭輔導員就此而出現。余姑娘說:「呢批人依家唔少仍然係度做緊戒賭,大家都一路發展出唔同的模式。」
 
自此工福亦自行發展一套屬於她們的「信望愛戒賭復康計劃」(見另稿),共分三個環節,每個環節為期約四個月,理論上一年完成;另外又有協康服務,協助戒賭人士在戒賭後的空閒時間中,重拾健康生活,當中有行山、踢波、義工服務等。現在的隊工中,受薪的已有八個人,而每年約有600人求助,最高峰一年試過收到1200人,當中四成是賭徒,另外六成是賭徒家人。
 
到今日,工福在不少人心目中,都仍是個「戒賭機構」多過是個「工業福音團契」。但實際上,在余姑娘心中,工福仍是個關注基層的團體,是社關及服待人的群體。她說:「睇到一班基層,因為賭博,令佢地貧窮,首先肉身物資貧窮,之後家破人亡,心靈貧乏,永遠都爬不上來,我們認為這群人始終是我們服待的對象。」

有錢人要福音戒賭,真難

余姑娘說,在工福的個案中,絕大部份都是窮苦低下基層。她承認,也有「有錢人」來求助的,不過通常這些個案很快就轉介了。她說:「我們的服務除了一次的個人輔導、個案了解外,其餘時間的跟進都是在群體中的。我們曾經收過一些相對富裕的人,又有些是收入比較高的,例如警察、老師、甚至有公司管理層等等。他們覺得自己『有頭有面』,甚至只希望做個人輔導,不願意用群體方式互相支持去戒賭。部份人甚至有上網睇,覺得我地服務好先走上來,但係唔願意分享和進入群體,咁唯有將他們轉介俾多做個人輔導的機構。」

葉華

病態賭徒的問題自2000年成為社會關注焦點,當時工福幾乎是唯一走得最前的戒賭機構,當中的士司機葉華更是第一批,甚至是第一個出來分享戒賭經驗的人。至今他沒有翻賭,他仍然分享他的戒賭故事,而且內容愈來愈豐富,還以過來人身份幫助扶持仍然浮沉賭海不能自已的朋友。

動人分享 愈講愈嫻熟

葉華記得,第一次分享,是在一間有300人的九龍區教會,分享了30分鐘,當時太太仍然未接納他。葉華說:「我完全無組織過,無貓紙,就咁就講出來,一路都係咁,將經歷講出來,係自己的事,唔使寫稿。依家長好多,可以講回轉之後大女結婚,有個孫,大仔碩士畢業,細仔係土木工程師……」
 
葉華講自己的經歷可謂到達「收放自如」的境地,現在他已可在五分鐘就可以說完自己三次爆煲(債台高築至走投無路)、被太太踢出街、一個人在修頓球場瞓街的故事。而且,還可以道出他如何得到牧者支持、工福的扶助,以及受上主的感動,讓他重過新生活。

心懷使命 助人回轉

至今十三年,仍記得第一次參與聚會時高掛八號風球,直至如今,仍堅持參加工福的戒賭聚會,並以過來人身份,與其他人同行、分享,更考牌做朋輩輔導員。現在他每周均會出席聚會,又會接聽戒賭熱線,純粹當義工,分文不收。他說:「十年來,唔係好多人留返係度,但係我戒賭之後,好希望更加多人可以早點回轉,唔好搞到妻離子散先來,好慘。」
 
葉華試過,有戒賭弟兄翻賭,借了貴利數回港,並告之已離婚的太太。那位太太想回電,卻發現線路不通。她找葉華求助:「陪佢去佢屋企睇啦,入到去,你知唔知佢老公做咩?瞓覺呀!賭仔就係估到你會幫佢,所以咪嚇你囉。記住,賭仔係最佳導演,又係最佳編劇,最佳演員。總之為借到錢,咩都做。」
 
如此,葉華留在工福,太太成為輔導員,幫助不同賭徒面對難關。因為戒賭,葉華和太太更先後在2005年和2011年「又結婚」。他說:「2005年覺得經歷咗好多事,依家比以前更愛對方,決定結婚,當時好簡單簽紙,教友幫我地搵地方擺酒;2011年就係工福幫我地搞,見證九對夫妻由婚姻破裂到破鏡重圓。」

耳順之年  以生命踐行福音

剛剛60歲的葉華,早前更擺了大壽,他笑說生命不到自己主宰,現在珍惜每分每刻為主作見證,近年更與太太一起定期探訪更生人士。他說:「依家部的士會播聖經、詩歌、講道同靈修,開住車就畀人聽。試過有一次有人原本想去車公廟,聽到播出來的詩歌,最後我車咗佢去附近的教會搵牧師。我諗福音應該係要傳開的。」